一个记录稚嫩了很多年的文字的账号
 
 

【杰佣/摄殓】非人事件簿.11

私设爆炸,看看就好。

人物是自己的理解,拒绝一切人身攻击。

前文        9 10


  沉重。

  

  像是什么看不见的东西压住了奈布的全身,难受的窒息感将他从梦中唤醒,冷汗从额头滑落,他清晰地记得大概是做了个莫名的噩梦——但梦的记忆在醒来的瞬间全部模糊了。

  

  窒息感缓缓褪去,奈布抬眼扫了扫房间,单调而复古的暗色调布局,天花板上的吊灯寿命早已走到尽头,唯一的光源来自墙壁的老旧壁灯,烛火在其中安静地跳动。奈布翻身下床,他拉开厚重的窗帘,落地窗外是一片寂静的黑暗,那种被窥视着的感觉再也没出现过。

  

  透过玻璃,奈布看见底下路灯照亮的一小片花园,繁复的铁栏紧紧圈住其中垂头丧气的植株,似乎是玫瑰,即使路灯的光有些昏暗,但仍能看出那花颜色的浅淡——

  

  是一片白玫瑰。

  

  阴云飘离了月亮的身边,黑夜稍稍亮了一点,整个世界似乎都在沉睡,连烛火噼啪的燃烧都清晰可闻。奈布合上窗帘,落地钟的指针指向辰时四点,秋日的冷意渐渐上泛,奈布揉了揉眉心,梦里沉重的心悸仍然没有完全褪去,他抽出弯刀,一点点抚摸着上面的纹路,母亲的面容浮现出来,奈布深吸一口气,将整个人蜷进被子里,睡意是没有了,他出神地盯着松软的白色枕头,等着天明时分的到来。

  

  ……

  

  清晨的钟声准时响起,六点的钟声与卡尔的生物钟完全相悖,他保持了近十年的习惯硬生生被艰涩震耳的古老钟声打破,他觉得脑袋里有根神经在不满地叫嚣,毕竟从香沉的睡眠中强行醒来实在不能说是多么美好的体验。

  

  最重要的是,监禁处是八点准时上班的。

  

  卡尔有些郁结地推门而出,红色的披风出现在视线中——开门声打断了奈布的思绪,他扭头来说了声早,瞧见卡尔的神色不是那么明媚,递来一个关心的眼神,疑问道:


  “还好么?”

  

  “啊……只是太早了。”卡尔摇摇头,不怎么好的心情在收到好友的关切后有了些许的好转,“没事。”

  

  “卡尔先生,奈布先生,早安。”

  

  艾米丽拉着艾玛走过来,走廊里的房间门开开合合,求生者们的身影渐渐多了起来,昨天才见过面的克利切·皮尔森两眼发亮,几乎是从走廊的另一头飞跑过来,招手道:

  

  “伍兹小姐,早上好!!”

  

  “……又来,”艾玛小声道,往艾米丽身前躲了躲,“您早,皮尔森先生。”

  

  “都堵在这里做什么,”莱利踩着皮鞋,头发与衣着打理得整整齐齐,他伸手将拦在路中间的皮尔森轻飘飘地往一边推了推,“你挡在去大厅的路上了。别耽误大家的时间。”

  

  “……我说怎么这么难闻,原来是上等人的气味。”克利切皱了皱鼻子,异常嫌弃地闪到了奈布身旁,完全没有意识到他所说的“上等人”也包括了医生,只是单纯与莱利不对盘,尤其看不惯那人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。他还没来得及开始和莱利之间的嘴炮战争,忽然有人勾住了他的脖子,熟稔地把他往下一拉:

  

  “嘿克利切,猜猜今天的早点是什么?”

  

  “……克利切怎么知道,”他翻了个白眼,“老神棍你要把我勒窒息了——”

  

  “各位今天也很有精神啊!我们一定能赢过那些怪物的!”威廉·艾利斯的声音中气十足。求生阵营在大厅里渐渐聚齐,奈布和卡尔见到了昨天没有出席的机械师特雷西·列兹尼克,她看起来很年轻,用餐时手中一直捏着一个滋滋作响的遥控器。

  

  “特雷西和海伦娜对密码机很了解,两位有不懂的地方尽可以问。事实上它并没有想象中那么难……”

  

  早上的餐点恢复了正常,奈布拿起牛奶杯的动作顿了一顿,他迟了一会,才道:

  

  “我了解一点……如果是打仗时通用的那种,事实上我学过这个。——在那时候还是军校的必修课。”

  

  卡尔无声地点点头以表赞同。他很久没有遇到过这样很多人聚在一起的场面,一举一动都带着无法抹去的僵硬,这种症状早在医生给他开出社交恐惧的诊断书时就已经存在了,他不习惯与生人进行交流,甚至不仅是陌生人,即使是和活人近距离接触,也会让他感觉到不适——

  

  当然,奈布除外。

  

  这也是毕业时卡尔在就业意向中填上入殓师的缘由之一,没人愿意和孤僻的孩子做朋友。小孩子的感官总是很敏锐,在感觉到卡尔的不合群后很快远离了他,或故意或无意识的嘀嘀咕咕始终环绕在他的周围,学校是,孤儿院也是一样。

  

  即使是小有资金的院长,能供得起学业的孩子也只有那么几个,卡尔很幸运地成为了那几人之一,他接触到不一样的环境与教育,院长是一个和蔼的老人,即使融不进同龄人之中,卡尔仍然对所生活的世界持有最基本的善意,奈布在第一次遇见他的时候就明白——

  

  这个孤僻的少年有着自己的信念,与自己的锋芒毕露不同,他生来的性格就是沉静内敛的,全然不在意糟糕的人际关系,也从不理会无聊者的评头论足,他像是呆在自己的小世界里封闭了所有的感官,但当他安安静静注视着你的时候,心中的所有烦躁、不耐与焦灼都会一扫而空,他的眼睛——黑色的深潭般寂静澈然的双瞳,“没有人会讨厌你的眼睛,卡尔。”

  

  奈布坐在他的旁边,这样说道。

  

  那时卡尔刚刚翻开医科课本,上面讲到人的身体构造,他想了想,回道:“你也是,奈布。我觉得,你本来应该很受欢迎。你该多和科尔他们交流,他们前两天才把丽兹给你的情书撕掉。”

  

  “那种事就算了,”奈布伸了个懒腰,整个人懒散地躺在草坪上,“我懒得和他们打好关系,科尔连实践课都没及过格。你知道,他在这里只是因为他是伯爵的儿子。”

  

  卡尔就安静地笑着,他们的性格注定与其他人合不来。即使奈布经过了战争与鲜血的洗礼,从他身上已经看不到当初的张扬与锋芒,实话说他应该庆幸,庆幸挚友没有在残酷的战争中退化成怪物,他不再是军校中那个青涩的奈布,但仍是卡尔认知中那个熟悉的萨贝达。

  

  “轻松的晨间时光就到此为止吧,先生女士们,游戏要开始了哦。”

  

  夜莺的身影鬼魅般出现在了大厅中央,她轻飘飘地打了个响指,一页泛黄的老旧纸张飘落在艾米丽的手中:

  

  “这是今日的游戏名单,如您所见将会同时进行两场游戏,求生阵营有十分钟的准备时间,倒计时开始,祝几位游戏愉快。”

  

  “我们知道了,谢谢您,女士。”

  

  夜莺似乎只是来传达一个固定的消息,她后退一步,转眼消失在无光的黑暗中。

  

  艾米丽扫了两眼名单,道:

  

  “海伦娜、菲欧娜、我,以及奈布先生一组;另一组是皮尔森、瑟维、库特和……卡尔先生,几位还需要休息吗?”

  

  “没有吧……海伦娜小姐,你可以吗?”

  

  “欸?”戴帽子的小姑娘茫然地摇了摇头,“我没关系的,瑟维先生。”

  

  “海伦娜很擅长破译,您会为她的速度感到惊讶的,奈布先生。同时也请保护好她,如您所见,她的眼睛非常让人遗憾。”

  

  “我会尽我所能。”奈布点点头。

  

  “那就谢谢您了。”

  

  “多多指教,卡尔先生。”

  

  “……”卡尔点点头,手指因为拘谨而紧紧抓住了木箱的提手,他用微笑安抚了投来担忧视线的奈布,在艾米丽的带领下走向缓缓开启的大门。

  

  “奈布先生,我们也进去吧。”库特略有点儿不自然地挠了挠头,“嗯……要好好配合啊,不知道监管是谁……总之,还是加油吧。”

  

  “嗯。”奈布点点头,前四人的身影在一片白光中消失,他走在前方,迎着那光走了进去。眼前白茫茫的一片中渐渐出现了模糊的建筑轮廓,他眨了眨眼,陌生的场景清晰起来,他的面前是一尊粗糙的雕像,它伫立在石刻的半圆顶亭子中,乌鸦蹲在它的头顶,血红色的眼珠紧盯着他,“嘎——”地叫了两声。

  

  不远处是一座破旧的医院,几座墙头破破烂烂地散在四周,奈布动了动,脚下的枯草发出窸窸窣窣的死去的声音,这里的一切都很荒凉,没有任何一丝人迹。

  

  诡异的是,他的身边也空无一人。

  

  奈布不知道是什么力量做到了这一切,他抽出弯刀握在手中,紧绷起来的身体由内而外散发着警惕,不远处抬头可见的黄色天线亮着时强时弱的光,奈布对它再熟悉不过。

  

  他靠近密码机,触碰按键的手不自觉地微微颤了颤。

  

  轻微的“滴滴”声响起,奈布尽量让手下的动作保持稳定,然而那声音好像能穿透他挡在身外的坚厚外壳,一声声直接露骨地扎进脆弱无比的心脏,他感觉到自己的速度慢了下来,但心脏处的绞动让他实在无法集中精神,他庆幸没有人在他的身边,避免了他这副冷汗直冒的惨象被公之于众。他的耳边好像又响起了枪声与尖叫,若有若无的血腥味弥散出来——奈布这才意识到自己咬破了嘴唇,他深吸一口气,往下拉了拉兜帽,分出心思仔细聆听周围的动静,就像医生说的——

  

  “我们不能知道,每一场游戏的监管者到底是谁。那是秘密,就如我们的任务只有逃。”

  

  “当——”

  

  死亡的钟声豁然响起。

  

  奈布神经一绷,他猝然抬起头,钟声响起的方向,两个不同的影子被红光清晰地勾勒出来。

  

  海伦娜。

  

  大雾陡然弥漫开来,奈布毫不犹豫地离开密码机,穿透阻塞呼吸的雾区,寒意在风中传递过来,他头也不回地奔向那里,腰间枯萎的玫瑰叹息一般,落下了最后一片花瓣。


  他看见她身后不急不徐、步履优雅的屠杀者,雾气中的影子熟悉而陌生。

  

  杰克。

  

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

杰佣和摄殓,真的香。

09 Dec 2018
 
评论(33)
 
热度(154)
© 飞雪折花 | Powered by LOFTER